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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電話,充實,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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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非往廚房裏喊了一聲:“舒望, 你的電話!”

舒望從廚房探出半邊身子:“啊?”

“電話, 接電話。”傅知非指著桌上的手機,看著舒望小跑過來往圍裙上揩了揩手, 還是沒來得及, 電話斷了,露出好幾個微信消息的提醒, 還是這位謝老板的。

舒望給回撥過去,一邊繼續回廚房收拾,傅知非坐在沙發上豎起耳朵。

電話撥過去舒望就笑來著:“謝老板, 我剛剛沒註意看手機沒接到電話不好意思啊!”

“啊, 好的好的,那太好了, ”舒望也不知道在和那人說什麽,道了謝又笑說,“下回給你帶我家的老酒來喝……我弟不行,他哪會喝酒, 上回斷片了抱著電線桿子哭呢。”

傅知非抿了下嘴唇。

那頭舒望掛了電話從廚房走過來, 手機上還撥拉著什麽,傅知非看著他問:“誰啊?”

“一個老朋友。”舒望頭也沒擡地說。

傅知非嘖嘖兩聲嘴:“男的女的?”

“男的啊, ”舒望理所當然道,又覺得不對勁,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來, “傅老師, 別飛醋, 我和人家沒關系。”

傅知非手裏按著遙控器,調開小明星開朗的笑,怎麽看怎麽覺得不痛快。

舒望瞟了他一眼,飛快地把隱藏軟件欄裏的雙開微信扔回桌面,開始處理墨月堂的一些雜事。

那位謝老板也是他們群裏的客戶,是個業餘的書法愛好者,也算是他們的老客戶,而且就是本地的。當年舒望剛來這邊的時候就是這位謝老板幫了忙。

舒望翻了翻聊天記錄,偷摸跑去房間裏給他弟打電話,叫舒羽幫著他和家裏的爺爺溝通,訂單的種類、件數,還有郵寄方式。

舒羽那邊也有墨月堂的賬號,這大半月都歸在他那管,舒望是為了別的事情才找的謝老板。

舒羽末了難得地在電話裏玩笑他:“你怎麽談個戀愛正事都不做了?這麽‘充實’的嗎?”

“你能幫就幫我唄,”舒望和他向來不客氣,“不是你叫我去找個男朋友的。”

舒羽知道舒望心裏一直有個傅知非,但是不知道他真的是和傅知非在了一起,這一點上舒望還瞞著他呢。

舒羽心裏好奇舒望的男朋友是誰,能讓他哥那個倔冷的人把過去給放下了,於是說:“哪天帶來我也看看。”

“唔……再說吧,”舒望又問了聲,“你是不是要期末考試了?”

“期末考試還早著呢,我這邊跟幾個學長做實驗,估計要到一月底才能放假。”

舒望想了想說:“等你要期末考了還是把微信號給我我來弄,你好好考試,不是說你要保研的話還要有成績要求的嗎,別落下功課。”

舒羽:“行,我有分寸。”

舒望嘮叨說:“你也別找太多家教,耽誤學習時間,能推的就推了也沒什麽,又不缺零花錢,搞得那麽累幹嘛?你最近還有錢嗎?沒有哥哥給你轉。”

舒羽對於舒望沒事就想給他錢花的這種念頭覺得煩,口吻裏也帶了點沈悶的拒絕:“和你的男朋友去玩兒吧,我能照顧好自己,行不行?”

舒望和他說多了沒幾句就想發脾氣,後來想想他弟也不容易,又壓著性子和他講了幾句,兄弟倆撂了電話,舒望嘆了口氣。

他比舒羽大四歲,頭一回見到舒羽的時候舒羽十二歲,舒望十六,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比他高了一大截。

看著這個白來的便宜弟弟舒望覺得這真是……不像一個爹媽生出來的。

舒羽從小跟在父母邊上,舒望連他父母長什麽樣都不記得。舒羽的玩具裏有遙控車,舒望玩得最多的是和幾個小夥伴去爬樹。舒羽有漂亮的保暖的羽絨服,舒望的冬裝是奶奶給他做的棉衣。

唯一相同的是,現在他們都死了爹,也沒了媽。

十五六歲的時候舒望剛發現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生活裏又突如其來一個弟弟,兄弟倆就沒好好說過話。

誰知道第二年家裏就出了那檔子事,兩個人再怎麽看不慣對方到了這地步都不行,不然他們的爺爺奶奶也要崩潰了。

那段時間裏舒望每天晚上借著在學校上晚自習的時間就去給人跑腿做事,那時候舒羽也才十三四歲,楞是把他哥的課本給自學學完了,半夜裏兩人支一個小燈,等舒望下了“晚自習”就給他講題目,從初中內容補到高中內容。

後來中考的時候舒羽考了全市第一,被省會城市的重點學校挖去讀高中,為了升學率會給發補貼的那種。

那時候舒望已經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自己坐火車出省來這邊工作,投奔了那位謝老板。

後來有一回,舒羽因為在學校裏暈倒被送往醫院,舒望急急忙忙回去看他,才知道他弟有事沒事往外接家教賺錢,他給他寄的那些錢舒羽全留在存折裏分毫沒動。

舒望心裏就說不清滋味了。

舒羽總覺得問心有愧,他哥高中的時候那麽拼命,最後考了大學沒上成,他就覺得是他的錯,如果家裏能支撐得起,舒望也不會這樣。

這也就是前年他們家還完了債,不然舒羽還要身兼數職的去辛苦,少年白都要熬出來了。

舒望想得出神,忽然房門外敲了敲,傅知非問他:“還沒打完電話?”

舒望從床邊站起來,外面傅知非又問:“打完了沒有?舒望!”

舒望拉開房門:“怎麽了?”

傅知非晃了晃他的右手:“磕著了,疼。”立馬把舒望嚇得激靈,看了半天也沒看見傷口,擔心道:“磕哪兒了?”

傅知非指著手背一處沒有繃帶的地方:“這兒。”

連個紅點都沒有。

舒望乜他一眼,戳了戳那地方:“被蚊子磕了吧?”

傅知非哼了聲:“你又和誰打電話呢這麽久?還是那個謝老板?還要偷偷摸摸打電話?”

舒望在房間裏呆了快半個小時,傅知非這會兒忍不住了才來問,舒望從他話語裏終於聽出了酸味,好氣好笑:“哦,秋天沒有蚊子,你這是檸檬精磕的吧?檸檬精撞醋缸——酸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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